时间与自由意志
正文
第一章 心理状态的强度
1. 意识状态能有数量上的差异吗？
人们通常喜欢将数量上的差异和强度上的差异混为一谈，但这样的区别其实是有意义的，它隐含着一个很重要的问题。
2. 这样的差异适用于大小而不适用于强度。
大小的差异能够通过相容来说明，而强度不能。（评：我们不能够说，分娩的痛苦等于多少倍摔倒的痛苦，因为我们不需要经过摔倒才能体会到分娩的痛苦。）
3. 在广度性大小和强度性大小这两种数量之间，有人认为有区别。
广度性大小被认为没有强度之分，它可以体现为空间上的相容。我们通过直观上的类比来通过广度性大小理解强度性大小，但这样的心理过程本身反而是难以确定的。
4. 人们企图用客观原因来辨别强度；但我们虽不知道原因的大小或性质，也可辨别强度。
我们试图通过原因的大小来合理化强度性大小，但事实上原因是和现象同时发生的：这些现象的原因在我们之内。事实上，我们并不需要知道原因就知道了感觉的强度。
5. 人们企图以原子运动来辨别强度；但呈现于意识中的乃是感觉而不是运动。
有人试图（评：就跟如今的神经科学一样）以某种原子运动的强度来解释感觉的强度，称，虽然我们现在还不知道原子的运动是怎样造成我们的感觉的，但终有一天当理论揭开了它背后的秘密，我们就知道感觉的强度确实有和一定物质的量相对应的大小。但问题是，呈现在意识中的是感觉而非物质的机械变化，强度仍是感觉而非物理世界的属性。问题是，为什么在我们的意识中会有这样一种对于强度大小的直观呢？
6. 两种不同的强度：（1）根深的心理状态，（2）使用肌肉的努力。头一种强度较易被界说。
我们需要将两种不同的强度分开，一种是使用肌肉力量的强度，另一种是情感的强度。后者较为容易界说，而且可以被还原为某种性质、色调，或是基本情绪的简单状态。
7. 以愿望的进展为例来说明。
当我们怀着愿望，而这种愿望随着时间而变得明显之时，我们首先是从我们在看待同样事物时感情上的不同发现这一点的。就像是梦境，平常的情节却带给你以不可名状的新奇感觉。若我们说一个对象在心灵里占了很大的地方，我们实际上是在说：一方面，这对象的影像改变了许多直觉或记忆的色调；另一方面，无人称的对象却渗透了“我”的知觉和记忆。是意识摒弃了这种动力学式的看法而将（评：类似熵减过程）的心理状态的改变用肌肉收缩动作的强度来类比，称其的大小发生了变化。
希望和梦境的愉快来源于那开放的意义空间，但当我们实现哪怕是一个美好的方式时，也蒙受了这个空间闭锁的巨大损失。因此它们反而比现实要显得更加愉快。
8. 欢乐和悲愁。其先后各阶段跟我们全部心理状态内各种在性质上的变化彼此响应。
以欢乐或悲愁的情绪为例，它们在感情的各个阶段上的变化使我们感受到其强度的变化，并将其对应为情感程度大小的变化。
9. 审美感。其有小而大的强度实在是不同的情感。
审美感给了我们以更强的例子。当我们说动作优美的程度时，其实际上所指的是一系列动作在时间上的彼此配合。最为优美的动作甚至能够让观众预知到表演者下一步的动作，而这样最高的因素同时也和同情相关。但这一系列的变化是质而非量上的。
10. 美感：艺术麻痹我们的活动能力和抵抗能力，使我们易于接受暗示。
在美感即审美感受上尤其如此。艺术创作上的美就像一种暗示，使得观看者能够不由自主地融入进作品的节奏之中，无论是音乐、诗歌还是雕塑都是这样。它使得我们的人格被暂时麻痹而不由自主地唤起同情。（评：恕我直言不能苟同。艺术审美是多层次而多样化的，用一个“节奏”真的就能概括吗？）
11. 审美感的各阶段。
我们所感到的任一情感都有审美的性质，只要它是由暗示而非因果关系产生的。人的历史由一系列心理状态的紧密结构所组成。情感的强度表现为其所改变心理状态程度和数目的差别。审美感的强度与其所激起的情感的强度有关，而其深度与其所激起的情感观念之丰富性有关。
12. 道德的情感。怜悯。其强度上的增长是性质上的进展。
以怜悯为例。怜悯的程度表现为在性质上的进展，由厌恶进入恐惧，再到同情，最后是谦卑。到了怜悯的最高程度，几乎是我们自己渴望着受苦。
13. 和外因有关的或涉及物理的朕兆的意识状态。
情感往往伴随着其物理征兆，好似意识要将其表现从强度发展为广度，但这种心理状态将是完全不同的。
14. 肌肉上的努力初看起来好像是可测量的。
参考
时间与自由意志. 商务印书馆. 1958