本体论视域下的战争起源
战争,作为人类最古老的斗争形式之一,直到今天都一直在影响着人类的生产与生活。战争是怎么来的?为什么会有战争?战争可以被结束吗?这些问题,至今仍在困扰着我们。本文试图采用现象学方法,将战争置于本体论视域下来剖析,试图寻找其本源,并为人类看待战争问题提供一个新视角。
战争,在狭义上,被认为是国家、集团之间进行斗争的最高形式。一场战争包含发起、进行、结束与战后四个阶段。举几个例子,比如说,抗日战争、南北战争、独立战争,它们均符合这样的定义。战争的发起一般是由于两个集团之间的矛盾冲突,但也可能会出自统治阶级的利益来考虑。比如说,卫国战争是由于德国单方面撕毁《苏德互不侵犯条约》,发起巴巴罗萨行动所致;百年战争是由英法两国的王权争夺而引起的,等等。
战争不仅有直接冲突,还有间接的冲突。比如冷战虽然没有爆发大规模的直接军事冲突,但其具有对抗性、双方进行军备竞赛、间谍对抗和意识形态斗争等方面使其大多被认为是一场战争。
战争一般被认为是集团之间的斗争。我们还可以就战争问出这样的问题:只有集团之间的斗争才能算是战争吗?个人的斗争是否可以被认为是战争?只有直接的斗争才能被认为是战争吗?一般集团之间的斗争和最狭义的战争之间到底有怎样的界限?似乎要回答战争的问题,我们必须回到国家,或者说集团本身。
集团似乎是一个很神秘的概念。但我们,作为此在的部分,对于其的认识过程却并不神秘。我们对于国家的认识来源于教育,教育告诉我们国家是我们所隶属于的公民共同体。国家一般来说能够代表公民的利益,因此其战争行为在一般意义下被认为是出于全体公民的决定。
个体与国家的关系究竟是怎样的?国家作为公民所隶属的组织,其之间的战争可以被认为是公民之间的战争吗?国家斗争的结果常常是一方对另一方的主宰,那么我们是否具有把持这种主宰的权力?
战后的和解和重新交往过程也被认为是战争的一部分。我们应该如何看待对于战争行为的仇恨和对于战争对象的仇恨?战争代表了敌国的侵略或对于敌国的侵略,那么这种仇恨和屠杀行为应该上升到其人民身上吗?公民对于战争的发起是否具有责任?如果是的话,更多地是直接责任还是间接责任?这样的责任应该如何导向积极的意义或是不导向?
似乎公民的责任和国家对于战争的责任是不可分离的,虽然常常发生的现象是国家违背公民的利益而发起战争。这样又是怎样一回事呢?
对于个人而言,战争通常意味着肉体的毁灭。因此,无论是何种形式的战争,对于其亲历者来说都是一件毁灭性的事件。我们可以从人与人的交往中来考察这个过程。主体在思维中可以将自身的理性扩展到无限的领域,但在这种情况下会遇到两个问题。一方面,主体的理性存在不可知的领域,这是由理性思维自身的限制所决定的。这意味着主体在行动中会遇到超出理性范围的领域,而在这个领域中,理性会失去其效用,因为现象本身已超出其自身的范式,使得理性已无法去把握和认识这样的事物本身。另一方面,主体在实践中必定会遇到客体的限制,这使得主体会认识到自身的行动是有其限制的。
当这种实践触碰到另一个主体,又会发生什么呢?这样的对象一方面可以当作客体来看待,因为其自身有一定的受自然界束缚的行为规范的限制;但在另一方面,只有认识到对象的主体性,才能为理性的交往带来可能。
理性交往能够解决一切问题吗?当双方有直接的利益冲突时,这种交往的对话就很难实现。两个饥饿的人望向同一块面包,在这个过程中不发生争夺是不太可能的,战争就这样开始了。为了让这种探讨具有泛用性,我们需要讨论平均情况下的理性限度。因此我们可以作出这样的定义:战争便是主体间在利益冲突下产生的争夺。
这样的定义准确吗?主体的理性不是无限的,但只有我们在假定交往对象的理性时这种战争才会发生。我们不会说,我们对石头发起战争。我们不会向一个苹果发起战争,但我们可以说对人发起战争。人对自然可以发起战争吗?在这个过程中,我们常常会用“命运”这个词。“命运”其本身便具有时间的含义,它意味着一种历史观,即在历史中发生的事与现在有关联,并且对于未来会具有影响。在这个过程中,命运被当作一种不以个人意志为转移,具有自身演进过程的具有主体性的对象。因此,我们认为发生在主体之间是战争的一种基本性质。
战争行为可以被理性所遏制吗?交往理性要求我们通过理性对话去弥合认知之间的沟壑,但认知所能解决的问题不是无限的。但战争不能解决问题。因为战争的结果只能实现物质的再分配,而这样的再分配是以主体对于另一主体的主宰即客体化为代价的,这样的压迫只会在另一方激起反压迫的新一轮斗争。斗争是不能解决斗争的,战争也不可能真正结束战争。
应该怎么做?战争的本质其实是反理性的。理性知晓自身的局限,因而不会寄希望于战争来解决问题。人的解放,或者说对于存在的发扬,是在从主客对立到主客统一的转化之中实现的。战争的问题,本质上仍是人的问题。是存在本身未意识到自身的局限,妄图超越理性而实现非理性的目的,因而才有了通过战争来解决人与人之间交往问题的蒙蔽。
因而,要正确认识战争,就要认识到它的局限性,认识到战争本身是反理性、反人性的。战争从来都不可能成为一种解决方式,而只是一种煽动手段、一种蒙蔽理性的方式。也就是说,只有正确认识到理性的第一性,认识到人的优先地位,才能避免陷入到这种虚妄的幻想之中,让人来主宰人的方式继续延续下去。这就是从本体论出发来认识战争所必然得到的结论。